今天小編(習又夏)要和大家分享的是“絕版戀愛腦”,是對她最大的誤解,歡迎閲讀~
1995 年 3 月 25 日,電影《情書》在日本首映。
這部岩井俊二的劇場電影首作,此後的影響力幾乎席卷整個東亞,也讓他一夜成名。
在第二年的日本電影學院獎上,拿下多項大獎。
電影拍攝地北海道小樽,也至此成為了旅遊勝地。
轉眼間,三十年過去。
很難想象,一部拍于 30 年前的愛情電影,如今仍是無數影迷心目中的最愛。
人們説:" 如果人生只看一部愛情片,那麼非它莫屬。"
為了紀念《情書》即将迎來的 30 周年,電影的 4K 修復版本即将在日本重映。
而搬運的最新預告片下的留言,也都是説 " 國内什麼時候能夠安排上 ",再次引發一波回憶殺。
對于國内觀眾來説,許多人回想第一次看《情書》,都是在學生時代。
那些純愛心事,大概正好切中了彼時當下的心境。
回首望,《情書》30 年了。
或許,我們該重新看懂它一次。
回憶《情書》的劇情,許多人想到的第一個詞會是:
" 青春 "。
無論電影裏覆了一層柔光濾鏡的經典鏡頭,還是回憶裏主角的學生時代,都自散發青澀懵懂的青春氛圍。
導演岩井俊二在今年年初接受采訪時,也曾表示自己對 " 青春 " 的偏愛:
" 在這段時間裏人會經歷非常大的變化,可能會不斷學習新的東西,發現新的事物,遇到新的人,可能會戀愛、失戀,經歷開心或悲傷,是一段非常純真、珍貴而且神奇的時間。"
《情書》30 周年紀念 4K 重制版海報
作為一種人類普遍的感情,也是人生中最濃墨重彩的部分,青春總是讓人長久地留戀和着迷。
那些關于友誼的探索,戀愛的啓蒙,最純粹感情的體驗,都發生在這個階段。
而這些,恰恰是人們懷念《情書》的原因之一。
電影中最讓人印象深刻的,對青春及身處青春期的少男少女的刻畫,尤為鮮活生動。
在開學第一堂課中,老師正在點名,一聲" 藤井樹 ",讓少女藤井樹和少男藤井樹同時舉起手來,班級裏響起同學們的騷動和嬉笑。
" 混亂的場面作為序章,我的初中生活就這樣瘋狂地開始了。"
兩人身為同班同學,卻因為同名惹來許多調笑和麻煩,生活沒有片刻安寧。
于是不得不彼此回避,甚少交談。
以至于,後來男樹喜歡女樹,女樹卻因為超絕鈍感力而遲遲沒有意識到。
在一次英語考試之後,兩人拿反了試卷。
為了避免被同學看到起哄,女樹在自行車棚等男樹到來交換試卷,從天亮等到天黑。
男樹到來後,開始不緊不慢地對着卷子,還讓女樹手搖自行車燈照明。
在黑暗的車棚裏,一盞暖色的燈在兩個人之間亮起,男樹為了多待一會兒,故意拖延時間。
而一旁的女樹卻心急如焚地催促," 你能不能快點,我手都酸了。"
一個欲蓋彌彰,一個不解風情,很多人年少時的暗戀大多如此。
而恰恰是這一份含蓄和婉轉,總能讓螢幕前的觀眾會心一笑。
後來,當女樹得知同班女生暗戀男樹時,更是仗義出手從中撮合。
因為被誤會了心意,男樹潛伏在女樹騎車回家的路上,将一個畫了鬼臉的紙袋套在了她的頭上。
在後來的回憶裏,女樹這樣描述自己當時的想法:
" 總而言之,他待人很不友善,像他那樣的男生是不配交到女朋友的。"
從暖黃色的車燈,到惡作劇的紙袋,故事裏的種種細節鋪陳既細膩又精準。
而電影中真正給人會心一擊的,莫過于那個串聯起電影叙事的關鍵道具:借書卡。
在共同擔任圖書管理員期間,男樹遊手好閒,幾乎一點份内工作都不幹,只是經常借一大堆别人不願意借的冷門書籍。
而這些借來的書他也并不看,只是喜歡在空白借書卡上寫滿 " 藤井樹 "。
對于這樣的舉動,女樹一開始感到不解和困惑:
" 只為了用自己的名字占領一張張空白的借書卡,還樂此不疲地堅持着。"
直到後來,男樹登門拜托女樹幫自己把書還回圖書館時,女樹渾然不知對方即将轉學離開。
就這樣,一段未曾開口張揚的暗戀,成為兩個人生命裏咫尺天涯的錯過。
從主角相遇到分離,電影對于青春期情愫的隐晦表達不張揚,不做作,不落俗。
柏原崇飾演的男藤井樹在窗邊讀書的經典鏡頭,也成了許多人心中封神的白月光場景之一。
多年之後,女樹收到了學妹們送來當年的那本《追憶似水年華》和借書卡,才終于将故事推向高潮。
卡片翻轉,女樹終于看到男樹曾為自己畫的素描小像,熒幕前無數觀眾淚水決堤。
而男樹當年在借書卡上寫下的,其實都是她的名字。
在人生某一階段邂逅又錯過,是多少人青春經歷過的遺憾。
而這種讓人扼腕嘆息的復雜情感體驗,也就像《情書》小説結尾處所描寫的那樣:
" 我一面佯裝平靜,一面想把借書卡揣到兜裏,然而不湊巧,我喜歡的圍裙,上下沒有一個兜。"
在純愛和初戀之外,《情書》能成為經典,必然還有更復雜深刻的原因。
要知道,這段塵封的青春回憶能被開啓,是由于男藤井樹的去世。
少有人留意,《情書》雖以青春愛情片著稱,但故事的開頭絕對是同類型片罕有的設計——
男樹在兩年前的一場山難中去世,未婚妻渡邊博子躺在雪地中屏息,模拟男友山難時的痛苦。
久久的屏息過後,博子開始急促到近乎貪婪的呼吸。
而螢幕前的觀眾,仿佛也一起在冰天雪地裏,經歷了這場向死而生的演習。
事實上,導演岩井俊二在早年接受的一篇私人訪談紀錄中談《情書》的創作起源,首先确定的就是片子的主題:
死與再生。
" 死并非是生的對立面,而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。"
這是村上春樹《挪威的森林》中的一句話,也正是這本書啓發了岩井俊二。
因此,《情書》不止是一個有關青春、愛情的故事,它的内核更關于孤獨與死亡。
在電影中,故事的發生地是神户與小樽這兩個白雪皚皚的地方。
以象征靈魂安詳和超脱的白為底色,人物的命運徐徐展開。
由于博子久久不能接受未婚夫死亡這個現實,她向 " 不存在 " 的舊地址寄出一封信,卻意外收到了回信。
原來,這本就是同名的女藤井樹家的地址,兩人就這樣由于通信產生了聯系。
在一封封書信往來中觀眾得知,不僅博子正在面臨未婚夫的去世,女樹也深陷父親去世的陰影中。
多年前,女樹的父親因流感轉變成肺炎,不治身亡。
當時還在上中學的女樹似乎并沒有很強烈的感受,甚至不記得自己哭過,但越是這樣,越是她傷心的證明。
《情書》原著中這樣描述:
" 有生以來第一次面對親人的死亡,我陷入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’的思考中,一切就這麼結束了。"
不願想起那段傷心往事的她,故意封閉了這段記憶,繼續過着日常的生活。
和博子通信的過程中,女樹的感冒越來越嚴重,坐在醫院的走廊時,沉睡的往事在半睡半醒中被喚起——
眼前的過道裏,戴着氧氣面罩的父親躺在急救床上,從女樹的眼前飛馳而過。
就這樣,一直活在當下的女樹,在一封封回復信件中慢慢沉入了記憶。
而原本活在過去的博子,也因為真相逐漸浮出水面,開始否定發生過的愛戀。
由于博子對女樹感到好奇,于是專程從神户前往小樽見她,卻發現自己幾乎和女樹長得一模一樣。
此時,男樹已經 " 死無對證 ",這個發現對博子而言無疑是一種殘忍。
" 他究竟愛沒愛過我 " 成了她需要自己面對和解開的心結。
" 查來查去,最後查出自己原來是替代品?"
在有些影迷看來,這恐怕又是一個 " 莞莞類卿 " 的替身梗電影。
但《情書》如果只是這樣一部灑狗血包糖心的青春電影,恐怕根本經不起人們長達 30 年的注視。
電影鏡頭聚焦的是青澀暗戀之外發生的死亡,以及面對死亡後留下的人——
當結局已寫定,無法釋懷的親歷者如何走出陰霾?
當翅膀被冰封的蜻蜓,在春天來臨後不再起飛,還有沒有新的生命能夠迎風飛翔?
" 是标志着成長與疼痛的青春,也是死亡不曾缺席的人生。"
正如影迷所感受,《情書》對于青春的展現是婉轉的,對于死亡的描摹同樣也隐藏在不經意的情節和對話裏。
在電影開頭男樹的那場祭祀過後,樹的母親假裝頭疼躲進車裏説:
" 雖然嘴上説着為了祭奠,他們那群人,其實就只想喝酒而已。"
在女樹去醫院的路上,小姑父也因為忘記了女樹父親肺炎去世的事,被身邊女樹的媽媽抱怨:
" 人死了便一了百了,很快就被人忘記了。"
電影中的人們暗藏着各自的小心思,談及死亡的态度不盡相同,但都不約而同指向同一種情緒:
學會把過去輕輕放下,生活才能繼續向前。
但 " 放下過去 " 并不意味着遺忘,而是将死亡刻進生命,然後帶着這樣的記憶更好地生活下去。
電影中 ,女樹的病越來越嚴重,需要治療,但下大雪救護車需要一小時才能到,等不了那麼久。
這時,年過七十的爺爺堅持要把孫女背去醫院,遭到女樹媽媽的反對。
但堅定的爺爺,不僅準确説出了從家裏跑去醫院只需要 38 分鍾,并最終冒着暴風雪,用更短的時間把女樹送到了醫院。
" 那一條路,爺爺在心裏一定走過了很多很多遍。"
女樹脱離了生命危險,對爺爺來説,也是完成了當年沒有救下兒子的自我救贖。
在醫院走廊,一直計劃通過搬家逃離回憶的女樹媽媽,也終于解開了多年的心結。
哀而不傷,悲而不絕,主角們在對過去的釋懷中,促成了生命的自我解放。
于是,才有了電影最後博子奔向雪山的那一幕釋然和感動。
在未婚夫去世三年後,博子走向當時他遇難的雪山,大聲告别過去。
奔跑中外衣脱落,露出裏面鮮紅的毛衣,博子的蜕變盡管姗姗來遲,但還是發生了。
可以説,30 年來《情書》是無數觀眾接受的最早的死亡教育。
以至于在現實中,它的影響力仍在擴散——
去年 12 月,飾演渡邊博子和女藤井樹的演員中山美穗去世,影迷一片悲痛。
導演岩井俊二在悼念文章中提及,他本和中山美穗約好,在《情書》的 30 周年到來之際,趁着還有雪的時候,一起去電影拍攝地小樽進行聖地巡禮,如今卻再也不能實現。
" 内心充滿了遺憾和驚訝,種種情緒湧上心頭難以平靜。"
如何看待生死,于所有人而言,都是一個逃不開的議題。
2008 年的電影《入殓師》給大家上了温暖的一課,至今仍是經典;
近年,我們直接刻畫生死的作品也有很多:
有《人生大事》刻畫了繼承家庭事業的殡葬師生活,再次觸及生死課題。
有《不虛此行》落魄編劇成為悼詞作者,書寫普通人的精彩;
也有《破地獄》從婚禮策劃師轉行為葬禮經紀人的冷暖人生。
甚至偶像劇裏,《春色寄情人》的男主也是遺體整容師,為年輕一代引入死亡教育。
圖源:《破地獄》
沒有太多悲壯和浪漫,越來越多影視作品裏的生死來得更加赤裸真實。
但當面對現實世界的死亡和熟悉的人和事逝去時,難免是無措居多。
離開的或許是家人朋友,也或許是記憶裏的名字,這都意味着熟悉的世界在離我們遠去。
留下的人,總在道别。
大概很多人還記得,電影中反復出現一本書《追憶似水年華》,裏面有這樣一句話:
" 生命只是一連串孤立的片刻,靠着回憶和幻想,許多意義浮現了,然後消失,消失之後又浮現。"
或許答案一直在,只是這樣的頓悟,難免需要經歷和啓發才能體會。
在電影結尾又是一場雪,爺爺在院子裏幹活,正在康復的女樹在廊下讀信。
當爺爺得知女樹曾有一個同名的男同學之後,説自己在院子裏曾經種下過一棵樹,還取了和藤井樹一樣的名字。
樹的出現,似乎成了" 重生 "的隐喻。
在白雪覆蓋之下,是死亡、消沉和悲痛,同時也藏着無盡的生的希望。
就像電影裏,博子對着雪山喊出的那句——
" 你好嗎?"" 我很好。"
死亡對于留下的人而言,更重要的是治愈、釋懷和向前,才能抵達新生。
關于“絕版戀愛腦”,是對她最大的誤解就分享完了,您有什麼想法可以聯系小編(習又夏)。